吃完糯米饭再说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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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农坤】玫瑰陷阱(中)




玫瑰陷阱(中)

文/吃完糯米饭再说话




2018年初,蔡徐坤收了很多弟弟。

看上去很聪明其实很傻的范丞丞,自以为很精明其实很幼稚的Justin,一直以来都很乖的钱正昊,会莫名其妙很娇羞的左叶,还有。

蔡徐坤前脚从全时迈出来,陈立农后脚消失在宿舍的大门口。

陈立农很少做发型,顶着个柔顺的锅盖头,乱了就随手抓抓,看上去呆呆傻傻的,笑起来还蛮可爱。照网上的说法,就是带着一股少年感,简简单单,多纯粹。蔡徐坤想如果自己有弟弟的话,千万别像范丞丞他们一样皮,得像陈立农,安安静静的,自立的,坚强的。

很久以前蔡徐坤也是个可以撒娇可以被宠爱的弟弟,即使他在团里不是最小的,哥哥们也愿意顺着他。那时候蜗居在很小的套间里,有好多零食可以吃,外卖盒摊在桌上没人收,绕满饰品的圣诞树一直从十二月呆到一月底,哥哥们早上来叫他起床,阳光晒进蓝色的小窗。

太遥远了。

那样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了。

他曾经填过的词,编过的舞,拼命练习的歌,都不能再有他的名字。

蔡徐坤的目标很清晰,因为他连这么拥挤的小套间都回不去了,还能到哪里去。

蔡徐坤很喜欢陈立农唱的《女孩》,是那个晚上印象最深的歌,粉色的紧张的少年,磁性的嗓音。他看见陈立农笑,心情就会变得很好。

陈立农是一个蛮喜欢发呆的男孩子。总是一个人练着练着,就站在一边不动了,他又没有戴帽子的习惯,就一张傻脸停顿在镜子里面。让蔡徐坤很想笑。

蔡徐坤会默默关注陈立农,虽然他们很少说话。

但招呼还是会打的,远远的,挥一挥手,点点头什么的。

节目组有只大白狗叫花花,脖子上绑着个摄像机,各个寝室逃窜,某天陈立农带着花花进来时,蔡徐坤刚睡下没多久,迷迷糊糊被吵醒了,掀开衣服帘子看那一人一狗。

花花跑来舔他的手。

又被陈立农拽开了,陈立农抽了张纸蹲下来仔细地擦他手指上花花的口水。

蔡徐坤实在困得不行,到胳膊被塞回被子里也没有回应,心里想着下次吧,下次再好好地陪花花玩,和陈立农问声好。

可是花花又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。蔡徐坤总是不在花花的攻击范围里。

节目播出前廊坊里的气氛好得不得了,这么多欢声笑语的训练室,意气风发的少年们,每天都要进一车货的全时,一个月不到的相处时间,蔡徐坤可以七七八八记得所有人的名字,可能是他认脸记名字能力的巅峰了。

周锐在身高这块特别敏感,经常会说哪几个男孩子又长高了,衣服又小了,蔡徐坤可没他那个闲心。能长个儿的也就几个零零后吧,拉拉筋跳跳舞本来就对身体发育很有好处的。可是看到陈立农穿着西装在舞台上跳《大艺术家》的时候,还是被他的身材比例吓到了。

“他可以去当男模了吧。”周锐说。

那还不行,蔡徐坤摇头,谁叫陈立农长了一张卡通宠物的脸。

公布好小组对决名次后,不知怎么陈立农就坐到了蔡徐坤旁边,还是不说话,一直低头抠手指,抠裤子,偶尔跟着笑一笑。蔡徐坤突然想到其他弟弟都叫他哥哥,唯独陈立农没有,但转念一想陈立农似乎没怎么叫过他,他喜欢自我介绍,见了谁都说“我叫农农”。

陈立农是表现得最不像弟弟的一个弟弟,很少有人把陈立农当弟弟,不会手把手教他跳舞,不会把好吃的留给他,他没得到过额外的宠爱。

这是为什么?

蔡徐坤想不通。

去长沙录快乐大本营时,陈立农跟在蔡徐坤的身后,有些怯怯的,蔡徐坤想转头对他说不要紧张,可是两边太拥挤太嘈杂,他怕他说不清楚,他又听不明白。

所幸在蔡徐坤看得见的地方,陈立农一直笑得很开心。

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的24小时网投结果,蔡徐坤第二,陈立农第一。大厂里气氛慢慢降下来,蔡徐坤听到周锐带来的四面八方的消息,仿佛可以听见有些努力的男孩子在默默地哭泣。

“农农真好。”周锐这么说。

是啊农农真好,还陪他喝了酒。

因为节目效果,第一二名是很难同框出现的,可是陈立农还是找到了他,推开门,带着光,在那个黑夜蜷缩在角落里的,无助、脆弱又迷茫的蔡徐坤。

他们就在摄像机捕捉不到的冰冷的地方,依偎在一起,喝着激烈的白兰地,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。

陈立农说了好多没营养的话,从身高到体重,从巧克力到咖啡牛奶,还有台湾的阴雨天气,最后还一直在抱怨,为什么不给他喝他的酒。

到后来蔡徐坤有点迷糊,也许是困了,也许是累了,也许是醉了。

有一只手在拨弄他的头发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有人在他耳边说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“好看吗?”

“……不好看。”

“不想看的话,就别看了。”

蔡徐坤应了声,闭上眼睛。

陈立农从书包里掏出口罩给他戴上,把他的衣服拢好,拉链拉到头,帽子遮下来,然后把人抱扶起来。

“回去了。”陈立农说。

回去哪里。

“来,我带你。”

蔡徐坤跟着他,晃晃悠悠的,一步一步走着。

那天以后,那些充满攻击性的言辞,恶意的讽刺,无端的猜忌,难看的照片,他再也不看了。

蔡徐坤的手褪了层皮后总算好了,寝室里欢天喜地的,终于可以吃香喝辣开荤了。蔡徐坤的床遮得很严实,没人敢坐他的床,他自己洗完澡前也不碰床。最乖的弟弟钱正昊,经常在半夜陪他吃自热火锅,各种口味的泡面,蔡徐坤嘴巴刁得很,要吃就吃最好最香的,又很能吃,好几次把处于艰难减肥期的周锐气得半夜去外面跑圈。

小日子过得很充实,第三期播出后网络上对他态度与实力的评价转向一边倒的认同,蔡徐坤一夜间被无数人说了我爱你,上微博爆炸到闪退,他每天都幸福得像活在梦里,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从前的自己,他很想和陈立农道谢,想感谢这个温暖内敛的弟弟,感谢那晚的陪伴。

只是陈立农再没和他说过话。

廊坊气温骤降,大厂里好多人得了风寒,练习生们被劝告减少互窜寝室的频率,集结了时间做了一次大扫除。蔡徐坤下楼倒垃圾时,碰到了戴口罩回来的面色十分难看的陈立农。

“农农,”蔡徐坤叫住他。

“你还好吗?”

陈立农眯着眼笑了笑,又摇了摇头。

蔡徐坤想靠近一点,陈立农指指口罩,躲开了。

“注意身体,多喝热水。”蔡徐坤嘱咐说。

陈立农用力地点头。

蔡徐坤想揉揉他的锅盖头,可还是放下了手。

因为有更多其他闹腾的招人怜爱的弟弟,所以分不出一分心思在这个让人放心的最懂事的弟弟身上。

这不是理由。

陈立农遭受网络暴力的一段时间,节目组没有没收他的手机。蔡徐坤有时候还挺埋怨节目组的,为什么叫人来上节目,又不把人保护好,要他去承受本不是他的年龄应该承受的东西。

蔡徐坤有好几次想推开陈立农寝室的门,想去看看他好不好,安慰他,可是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,优胜者?哥哥?朋友?还是就随便找个理由,伤寒好了吗?最近睡得好吗?吃得饱吗?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,第一名和第二名必须要水火不容呢。

不应该这样的。不应该有这么多顾虑的。从什么时候开始,陈立农变成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。

蔡徐坤看到的陈立农,一点也不好。瘦了,眼圈重了,少了许多精气神,眉头总是皱着,笑容也消失了。蔡徐坤轻轻合上寝室的门,拉了条椅子坐到装睡的陈立农床边。一眼就能看出是装睡了,眼皮抖得这么明显,像在哭一样。

“我是坤坤,”蔡徐坤说。

“我没带麦,这里没别人。”

陈立农睁开眼睛,眼眶通红。

“没事,没事的。”蔡徐坤揉揉他的刘海。

“我想谢谢你,农农。别担心,不喜欢的东西,别去听,别去看,别去管,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为什么不说话?”

蔡徐坤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。

陈立农的眼泪滴到枕头上,可他的声音还是很平稳,就像他唱女孩的时候。

为什么不说话?

“我怕说出口,
字字句句都是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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