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糯米饭再说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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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农坤】玫瑰陷阱(上)

玫瑰陷阱(上)

文/吃完糯米饭再说话




陈立农第一次和蔡徐坤说上话,是刚搬进宿舍的那个晚上,他跟着郑锐彬去传说中的vip蹦迪寝参观的时候。空间很大,房间里还不是之后可以预见的脏乱样子,一个没开的黑色行李箱侧躺在角落里,周锐在放五月天的歌,唱到“就像玫瑰,要余生流血又流泪的受虐”时,穿粉色卫衣的蔡徐坤卸完妆从洗手间里走出来,前额的头发湿了几缕,摘了隐形的眼睛里浸满水雾,他看见新来的客人,笑着点了点头。

很奇怪,蔡徐坤换了衣服卸了妆像变了个人,但陈立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
“这位兄弟,您哪位?”郑锐彬问。

“你很行诶,这都认不出来。”陈立农打他。

蔡徐坤笑出一口白牙,“我叫蔡徐坤,你们可以叫我坤坤。”

郑锐彬比陈立农放得开,他会直接从各种切入口和蔡徐坤聊天,周锐带着陈立农和钱正昊玩吉他。陈立农听着听着,双眼就不自觉地飘到另一边,看到郑锐彬游走在蔡徐坤肩膀上的手,看到蔡徐坤飞起的呆毛和低垂着的头。
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陈立农突然摸了摸头发说。

等其他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,蔡徐坤才迷糊地扬起脸指着自己说:“我吗?”

“过敏了。”他解释说,藏起了通红的手心。

在那之后,陈立农好像就没有和蔡徐坤说过话了。也不是没有机会,两个人都在A班,陈立农可以从镜子的各个角度看见他,休息的时候他就缩在角落里睡觉,披着黑色大棉袄也是小小的一团,脸就更小了,戴上帽子大半张脸就没了。奇怪的是,虽然他看上去这么小,练习起来,却不管在哪个角落,都是镜子里面最突出的一个。连吃饭两个人也坐不到一张桌子,蔡徐坤身边会坐着不同的人,同寝的、bbt的、乐华的,连隔壁的隔壁班的杨非同同学都可以有位置,却怎么也轮不到他。连经常去逛全时都没法偶遇他。

陈立农喜欢跟着蔡徐坤跳,蔡徐坤的动作干净又漂亮,没有朱正廷特有的柔软,也不是王子异特有的酷帅,很难给蔡徐坤贴上什么标签,似乎无论他跳什么,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。蔡徐坤有时候也跳其他的舞步,他带着白色的耳机,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跳。也许是他原来组合的歌,也许是他从前表演过的歌,他跳的时候帽子压得很低,看不到表情。

等级再考核后,陈立农转去了C班。

在新的教室里练习新队形时,陈立农偶尔会想到蔡徐坤,想到从前练习室里缩在角落里的蔡徐坤,想到竞选C位时候唱英文rap的蔡徐坤,想到此时此刻和他隔了几堵墙的蔡徐坤。只是偶尔会想到,也许以后可以站在身边的蔡徐坤。全都只是偶尔会想到,偶尔而已。

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,陈立农来到了《大艺术家》的练习室,王子异经常来探班bbt的成员,蔡徐坤有一两次跟在他的后面,明明是冬天,却缠着一条毛巾,汗水浸湿了内衫。

陈立农很想问他一句,手好了吗。或者问问他,最近睡得好吗。为什么来了廊坊之后,他总是会失眠呢。

为什么失眠的时候,想得最多的人,会是蔡徐坤呢。

可是他总不和蔡徐坤说话。

陈立农在偶像练习生里的巅峰,就是小组对决舞台结束后的一礼拜内,节目在网络上播出了,他得到了很高的反馈和支持。也是那一个礼拜,是蔡徐坤的低迷期。蔡徐坤收到了很难听的声音,他把情绪掩盖得很好,但陈立农还是看得出。蔡徐坤摘掉了夸张的美瞳,皮肤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,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了。

第一期播完几天,廊坊的气温突然下跌,陈立农去全时买关东煮、热咖啡的频率高了起来。路过蔡徐坤所在的练习室时,他还是会忍不住往里面瞧,因为要假装路过,因为要漫不经心,所以其实什么也看不见,但还是会看,会寻找。

气温最低的晚上,陈立农在寝室过道里碰到了周锐,周锐远远地和他打了个照面,陈立农迎上去,周锐上下打量着他,说:“你是不是长高了?”

“啊?”陈立农说,“也许吧。”

“你看上去比坤坤高。”周锐笃定地说。

陈立农有点小开心。

周锐又杂七杂八说了一堆。

“我可以找他比一比。”陈立农突然说。

“找谁?”周锐没反应过来。

“哦,”周锐翻了个白眼,“你去吧,他应该在练习室。真佩服你们年轻人,想一出是一出。”

陈立农回寝室拿了个包,带上了他珍藏很久的巧克力、薯片和牛奶,犹豫了会儿捞了瓶压箱底的白兰地,加热好倒进保温杯,又去全时买了两杯咖啡。结果除了酒,其他东西都被不相干的人瓜分完了,陈立农走遍了所有亮着灯的地方,最后在他以为见不到的时候,路过一间黑着灯的没有暖气没有摄像师值班的练习室,推门进去,就在那里找到了蔡徐坤。

蔡徐坤靠墙坐在角落里,很小很小的一只。

“你在找人吗?”蔡徐坤扬起脸问。

他的眼睛里有暗淡的星星,陈立农带进来的门外的光轻轻打在他的脸上。

陈立农关上门。

“我是农农。”他说。

“别开灯。”

“好,我不开。”

陈立农走到他身边坐下。

“我带了酒。”

蔡徐坤笑出了声,“什么?”

陈立农从包里掏出保温杯,打开,放到蔡徐坤手里。

蔡徐坤闻到酒香,有些被吓到了,一下子挺直了背。

“我没喝过酒。”陈立农说。

“你还没成年,你不能喝。”

蔡徐坤拿着整个保温杯在手上掂了掂,直接往嘴里灌。

“那你不能喝醉了。”

“不会的,我酒量很好。”

感觉自己被骗了,陈立农没有说话。

蔡徐坤分了些重量在陈立农身上。

“不要告诉别人。”蔡徐坤的肩膀靠在陈立农大臂上,“要被赶出去的。”

陈立农说:“我不会的。”

蔡徐坤安静地喝着酒,陈立农安静地被靠着。

陈立农没忍住说:“我想喝一口。”

蔡徐坤想也没想说:“不行。”

“喂。”

蔡徐坤凑到他耳边,喷出一股酒香,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
“拜托。”

明明是他的酒。


陈立农推开他。

蔡徐坤傻气地笑了。

“好吧。”
“就一口。”

蔡徐坤把杯子送到陈立农嘴边,陈立农就着他的手倾斜杯身,温热的白兰地滑进喉咙里。

并不是很柔软的味道,毕竟是酒,很刺激,喝多了对嗓子也不好,幸好接下来任务不重,不然蔡徐坤也不会喝得这么放肆。

“真好。”陈立农说。

“哪里好啊?”

“哪里都好。”

蔡徐坤拍拍陈立农的膝盖,“小孩子。”

才不是小孩子。Justin才是小孩子。

蔡徐坤是一个人。

陈立农也是一个人。

“周锐说我长高了。”

“是吗?你本来就比我高。”

“我觉得我还可以再长高一点。”

“好嘛。”

“我笑起来是不是很奇怪?”

“没有啊,很好看。”

“其实我力气也很大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可以两个手指做俯卧撑。”

“……”

旁边的练习室传来音乐与笑声,遥远的地方有男孩子的打闹追逐声,廊坊外面的风声、闲人声,从各个角落涌过来的嘈杂的声音,全都与他们无关。

这晚以后,蔡徐坤和陈立农好像亲近了些,但又没什么改变,两人还是碰不着,遇不见,坐不到一起,说不上一句话。

节目一期一期播下去,蔡徐坤那边拨云见日,陈立农却悄悄地跌进了谷底。最消沉的时候,陈立农很想回到和蔡徐坤喝酒的那个晚上,想再尝一尝那个只有一口的白兰地,想再问问蔡徐坤,到底应该怎么做,才能不做错。

陈立农能从许多地方听到蔡徐坤的消息,蔡徐坤有很体面很大气的粉丝团,有很平和很正面的路人评价,有很突出很厉害的台风,有很得体很谦逊的教养。

他上网,却开始排斥对自己的评论,不敢打开微博私信,也不敢逛论坛,别人说他笑得不好看,跳得不好看,赢得不好看。

他箱子里还有半瓶白兰地,他没敢喝,他还没成年,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喝酒。他有几次想找到蔡徐坤,想问问他愿不愿意,再陪他喝一喝酒。

可是酒放太久了,被他倒掉了。

他坐在漆黑的练习室里,没有人来找他。

陈立农想起最多的蔡徐坤,不是他的舞台,也不是那个秘密的夜晚,而是他第一次走进陈立农生活的那个晚上,他走出洗手间的瞬间,粉衣、湿发、睫毛。

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。

蔡徐坤眼睛里,浸满的水雾,流淌的星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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